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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

从图书馆出来,习惯性要地往回走,却突然一阵恶心,于是调转车头往东门,出了外环路,过了安吉大道的尽头,出了这个城市。道路变得弯弯扭扭,带着坡度趟在两边的山底,不见尽头。没有了城市的暄嚣、拥挤的人群,黄昏才回到了本来的宁静,神清气明。


在宿舍与图书馆的路途有个饭堂,可以供我歇个脚,吃顿饭,尽管每到那个时候我即不累又不饿,可这是程序,每天运行的程序,我只不过是个傀儡,虽然四肢上并没有线牵着。从图书馆出来,下一站将是饭堂,可是一点都不饿,这一次,我要出走。

笔直的大道上来回公车,与我一样,每日里同样的时间,走过同样的站点,有了这种程序,整个城市才会有条不紊。也许这就是生活,象时钟一样,永远在动着,却始终在原地打转,当它不那样转时,它就坏了。坏就坏吧,我要出走。

时不时会看见有黄土路伸进山里,然而我却依然在公路上,把它们一个个抛在了身后,也就是在几年前,我从这样的黄土路上踏上公路来到了这个城市。

记得那一个除夕,我以平常吃饭的速度解决了年夜饭,然后没有呆在家里,出了门。天色竟然还没有暗下来,平日宁静的村庄此时完全笼罩在鞭炮声中,我已过了玩鞭炮的那个年龄,然而在我还喜欢玩鞭炮的时候我已经不喜欢过年了。沿着村后的黄土路,不知不觉间已到了邻村的村口。天黑了,没有星星。不想再过去,把心一横,我钻进了山里。路,很小,小得新长出来的小树已能把它封起。受惊的鸟儿扑通飞起,乍惊之后顿生歉意,也许在这除夕之夜,我不该来打扰这里的生灵。

这里不会有猛兽,冰冷的冬天里也不会毒蛇,唯一能使人恐慌惧的可能只有鬼魂。父亲是怕鬼的,天旱时经常要晚上去田间放水,他一个人往往不敢去,只要可能他就要叫妈一起去,或者叫我一起去。而那只不过在田间,祖坟却是在这些山里,我想象着可能会遇上的鬼魂,想象着那些令父亲害怕的鬼魂是否会同样令我恐惧,穿过乱葬着坟墓的山头。

山涧里有一小片水,静静地流淌,同时冷漠地看着这个村子里的人,一个个被抬上山头,下一代人抬着上一代人,下一代人又变成上一代人,在山上变成黄土。村子里只有这一片水知道怎么可以离开这个山窝,因为他流向大海。

我随着这一片水出了这个山窝,一起流进了大海,以为找到了自己最终的归宿,太阳却谈笑间将我抓起,抛上九天。这一次我真的手足无措了,原来所谓的大海并不比那遍小山窝大多少,也并不是那么美妙。我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就象水一样,然而水也不过是那么无奈地只能向下流,一直到海,大地的最底处,死在那里,等待太阳给它下一次生命,一切不过是在穷折腾。

累了,回家。
天又黑了,调转车头。

2004-11-22

生活就在于折腾
无故加之不怒  骤然临之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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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过年总要放一堆鞭炮
今年又可以过瘾了
漂泊不是一种不幸,而是一种资格;

漂泊的不一定是身体,也许只是幻想和梦境;

渴望漂泊的人,唯一不飘的是那颗鲜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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