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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游天堂——我的西藏尼泊尔之旅1

[这个贴子最后由里黎在 2005/01/09 10:37pm 第 1 次编辑]

朋友的游记,希望大家喜欢!

一.格尔木的等待  
伙计接过我的大包,顺手往满是油渍的地上一放,我差点就喊出来:"拜托你,那是新的呀!"可是再一想,又能新得了几天呢?就转过身去等我的拉面,指望着赶紧吃完,去赶到格尔木的火车。对兰州火车站的面并没有什么期望,因为在四年前走丝路时,就已经尝试过了。    
去格尔木,是想要找叫做肖蓬勃的朋友。说是朋友,其实只见过一面。那还是在和阿荒去丝路时,临时兴起,跟着延敏跑来西宁看他伯父,在火车上就认识了刚从兰州的军医学院毕业,去格尔木报到的肖蓬勃。他去军医学院之前,就是在格尔木当的兵,所以在火车上很高兴的感叹:"格尔木,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这样可爱的话语引起我们的好感,加之当时打算第二年就去西藏玩,马上就开始蘑菇他了。他很热情的应承我们,到了格尔木,一定要找他,他负责帮我们搭军车入藏。  
在22医院的门口,守门的小兵问我找谁,我说肖蓬勃,可是完全不知道他是哪个科室的。正自犯难时,门口守自行车的大叔竟然说他不但知道肖蓬勃的科室,甚至知道他今天不上班,然后一边拨打他的电话,一边很得意地说:"我在这里的时间最长了,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电话拨通了,可是我并不觉得话筒那端的声音熟悉,毕竟只是四年前聊过短短一段路。所以我有些犹豫他还会不会记得我。不过为了强化他的记忆,我还是用很熟络的口气嚷嚷:"喂,肖蓬勃吗?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你从学校毕业回格尔木的火车上认识了两个女生。。。"哈!他居然很高兴地回嚷过来:"记得记得!你们来了?在哪里?我马上过来!"超有面子哦!  
和大叔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等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他指着面前的路说:"我85年来当兵的时候啊。。。"旁边几个不用站岗的小兵弟弟马上惊呼:"85年啊,我还没出生呢!"我顿时觉得他们逼人的青春气息让老口老脸的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幸亏大叔及时将话题引向他的方向:"闭嘴,我还没说完呢!"    
大叔刚到格尔木时,已是深夜,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门口这条路上有霓虹灯闪烁,那群年轻人想,这地方还不错,还能有霓虹灯!应该是个规模不小的城市吧!
  可是天亮了一看,他们的心全凉了,哪里有什么城市呢?营房门口就是无边无际的荒漠,而那让他们幻想了一夜的霓虹灯,不过是挂在树上的彩灯罢了!    
"那时很多人都想当逃兵呢!可是,毕竟过来了。复员了都不想回去,就留在这里了。看现在的格尔木,多漂亮啊!那么多街道,多宽敞,还种满了树,荒漠,在外面了!"  
  真的,如果不是在进入格尔木之前看到了那一望无垠的沙漠,真的会以为自己所在的是内陆某个中小城市,干净清爽,崭新崭新的,到处都种着高大的道旁树。尤其是在坐过兰州到格尔木的那种旧火车后,对于早已不能密封的车窗里堆积的厚厚的沙粒尚且记忆犹新,看到这个荒漠中的绿洲,一时间会有穿越时光隧道的幻觉,不知身在何处。  
 这样的幻觉,在后来走过阿里,到了延敏他们团里后,又有过一次。而那次,几乎就让自己把那里当作桃花源,舒服地蜷在那里,再不肯走了。  
可是还是要想办法走,因为肖蓬勃告诉我,自从出了几次大事故后,部队最近已经下了死命令,军车绝对不允许再搭载地方人—尤其是女性!
  肖一再地说着抱歉之类的话,仿佛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似的。
   可是要去坐什么车呢?我一面跟肖说不用介意,一面在想下一步该怎样走。有长途车,这我是知道的,但是真的不想坐那样的车,脏倒在其次,这在新疆已经见识过了。只是肮脏而狭小的窗口让你完全无法看到窗外的景色,那样的话,这条路完全等于是白走了。我需要的是可以随时停下来拍照的那种车子,可是又不可能包车,那不是我这样的穷人能够承受的。唉,找找看吧!    
先打听到中旅格尔木分社的地址,找上门去一问,他们倒是同意让我跟行李车,而且最棒的是,车子要在路上走三天,客人随时停下来拍照。可是问题在于,这个团队要在三天后才到达格尔木,还要在这里呆上两天。也就是说,我得在这里傻等五天!而那时候还是一心想要赶上岗仁波齐的萨嘎达瓦节,所以,还是放弃好了!    
火车站对面就是客车站的售票处,格尔木到拉萨的大客是200元,但是因为车子是下午5点左右开车,就是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晚上度过,即使是运气好得到一个可以看见风景的窗口,也还是浪费。并且在中途下车也还是这么多钱,并不给任何的优惠。可是我又很想去看长江源头,据说在温泉兵站那里有路可以进去,而这个兵站就在我进藏的路上。  
在那里犹豫着晃荡,遇见两个女孩子,是在北京读大学的,乘着五一的假期出来,说是已经去了敦煌,现在想去拉萨。看着她们背着小包,有点茫然但又完全不害怕前途的样子,想起自己在大学里翘了课去图书馆查找旅行资料的劣迹和每次旅行后回到学校向没能去的朋友吹嘘种种奇遇的得意洋洋的姿态,感觉非常的亲切,忙不迭地向他们介绍自己从书上看来的林林总总的信息,希望可以帮到她们一点。  
正在那里聊天,有个胖胖黑黑的当地人走过来问我是不是要去拉萨,然后用很遗憾的口吻说,早上刚走了一辆桑塔纳,还没坐满呢!问问他的价钱,到温泉兵站也是200块,不过一大早就走,路上可以随便停车拍照。那样的话倒是满理想的了。于是就这样定下来,让他第二天早上6点到旅馆来接我。  
 我兴冲冲地回旅馆收拾好包包,又打电话给肖致谢并告别——虽然是没有坐上军车,可是他那么热心地帮我找住处,又请我吃饭,让我觉得应该因为叨扰了他而感到惭愧。然后嘱咐服务员在5点的时候叫醒我。安排好一切后,就开始蒙头大睡了—你知道,格尔木就是这点顶不好,明明我睡觉的时间并不算太早,九点多钟的样子,可是天上还是明晃晃的亮着,好像家里的下午3,4点钟一样,让人有强烈的罪恶感。可是尽管如此,还是义无反顾的睡了,因为明天要起早嘛!  
然而他并没有来。
如果有一天失业了,一定要congratulation一番。。。
因为又有新的开始了。。。
去丽江晒太阳吧。。。

鱼游天堂——我的西藏尼泊尔之旅1

二.皑皑青藏线
   出格市不久,就可以看见公路旁一条隆起的土丘带,据司机介绍,这就是前段时间大地震造成的裂缝。幸亏这里是杳无人烟的地方,如果这样一条大裂缝出现在繁华都市,那惨烈程度恐怕不会亚于9/21大地震吧!
   快到昆仑山口,公路两旁的山全都变成了白色,连绵亘萦,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烁奇异的光辉。映衬在蓝得透明,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下,连白色这样的词都显得脏污,不配去形容那种晶莹静谧。而呼吸,竟成了对昆仑山的冒犯。其实在格尔木时,也有人指城外的昆仑山给我看,可是和他之间总是隔着一座城市,看上去虽然不远,却总是觉得与自己无关。而此刻自己就已经在群峰的包围之中了,那么突然,在我意识到之前。我们中间没有任何的阻隔,逼真而亲切,高贵且纯净,山峰站在我的面前,仿佛张开双臂等待我奔跑过去,投入他的怀中。一下子被感动,幻想自己是武侠小说中的游侠,仗剑云游,来到这世外高人隐居的仙境。可是,我心仪的杨逍和他的坐忘峰,在哪里呢?光明顶上是否仍有激战呢?
   司机和急着回拉萨做生意的四川人催着上路。因为他们一个要赶着把车送到拉萨的车行,一个急着看他的香烟是否运到了,晚了的话,就会被别人抢到先机了。"啊哟,"他们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嘛,我们来来回回看了多少趟了,都怕了!还是成都呆着舒服,要啥有啥!"
   他们当然是不会喜欢这高远宁静的景象,因为他们是男人,吸引他们的是如温柔婉约的女子那样的成都的气候和生活方式。而眼前的昆仑山,是遗世独立的奇男子,有他的冷峻,也有他的宽容,有他的狂野,也有他的温柔,尘世间的男人站到他的面前,马上就会暴露出彻头彻尾的鄙俗和猥琐,完全无处藏身。在这样的比较之下,当然女人更容易被这个站在冷冽高原灿烂阳光下轻柔微笑的伟岸男子吸引,难以自抑的爱上他,不欲做他求。
   可是我也知道,我是一个庸俗的女人,爱上这个高贵骄傲的自然界的神灵,是打滚于混浊尘世的卑微心灵的哀伤奔跑,而习惯了无聊但却舒适的城市生活的臭皮囊,终究不配停留在不染尘埃的他的身边。选择离开,往往是保存爱情的最好和唯一的方式。
   大学二年级的那年暑假,和阿荒去内蒙古旅行。为了坚持要看到真正的没有被旅游机构染色的草原,放弃开发给游客的四子王旗,专程跑到苏尼特右旗去找朋友的朋友,希望他可以带我们进去。可是却因为找不到车和熟悉草原情况的司机,心痛地放弃。朋友为了弥补,让我们在没有边境证的情况下坐着火车头去二连浩特。
   火车在草原上穿梭,天低草高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点。渐行渐近,竟是我们梦寐已久的草原人家!蒙古包前停着辆卸下来的勒勒车,一个包着头,穿着蒙古长袍的妇女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一手提着奶桶,走向牛圈。火车一步步靠近他们,那妇人的面容清晰得几乎可以数清她的皱纹,仿佛一伸出手去,就可以接过她的桶,去替她挤奶。似乎是看出我的沉醉,车头里机器的喧嚣在一瞬间消失。可是在同一刹那,火车又滑开去,把那个蒙古包抛在后面。看到自己理想的生活就这样从手底流走,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之外,机器的狂笑又再充斥耳际,震耳欲聋。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
   在那之后,仍然无数次梦回那个蒙古包,却也没有专门再去寻访的念头,因为,非常怀念为他留下泪来的那个瞬间。如果当时留在那里,可能只是为那次旅行增添了快乐无忧的几天,却不能让我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仍会在心底有温柔的牵痛,可以一辈子地回味下去。
   而现在,在看到昆仑山的纯净高贵的微笑后,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不再奢望留在他的身边,只想把那不似人间的景象占有在我的脑海中,带着他奔逸在后面的人生。
过了昆仑山口,道路突然变得起伏不平,一直笑话不断的司机也严肃起来,专心地注视着前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紧握方向盘的双手青筋都爆了出来。车子上下左右地不停颠簸着,尽管我们都抓紧了所有能被抓住的扶手,仍然像筛子中的稻谷一样,毫无选择地被甩来甩去,不时地把自己狠狠砸在旁人的身上。在脑袋往车窗上使劲而响亮地"哐哐"撞了几下之后,我终于想了起来:"啊!这个就是那段著名的冻土地带是吧?"却马上被旁边的烟商制止:"嘘!别说话!"
资料(大百科全书地理卷刘清泗文章及在http://www.nhyz.org/yxx/jxzy/zy/zy08.htm 未具名文章)上说,在极地、亚极地高纬和中低纬的高山、高原地区,地下具有一定厚度的冻土层,其地表在周期性冻融作用的影响下,形成一些特殊的地貌,称为冻土地貌。我国冻土主要分布在东北北部山区,青藏高原及西北高山地区,冻土面积约215万平方公里,占全国总面积的22.3%。而冻土地貌分为季节冻土和多年冻土,多年冻土又可以根据地理位置分为高纬度多年冻土和高海拔多年冻土,青藏高原就属于后者。这是世界中、低纬度地带海拔最高(平均4000米以上)、面积最大(超过100万平方公里)的冻土区,其分布范围北起昆仑山,南至喜马拉雅山,西抵国界,东缘至横断山脉西部、巴颜喀拉山和阿尼马卿山东南部。高原冻土最发育的地区在昆仑山至唐古拉山南区间,本区除大河湖融区和构造地热融区外,多年冻土基本呈连续分布。往南到喜马拉雅山为岛状冻土区,仅藏南谷地出现季节冻土区。在青藏公路这种沿线坡度小于十度,植被茂密、地表潮湿的缓阴坡和山间洼地的泥炭层中,常发育有厚度几十厘米至6~7米的厚冰层。
然而,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数据显示,由于高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年平均气温比七十年代普遍升高,加之地区经济的发展、青藏铁路等国家重大工程建设等人类活动,使青藏高原冻土退化加速,比较明显的是青藏公路的运载负荷、受荷频率均较设计之初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目前,青藏公路在多年冻土区内的65%~70%路段路基下为不衔接多年冻土,人为活动形成了0.5~2.0米的融化核,最厚达6米~7米。由此对青藏公路产生了重大、甚至是根本性的影响和破坏。公路路基下部的冻土退化加速,使青藏公路沿线冻土环境条件受到强烈扰动和产生新的变化,引起道路受损,导致路基下沉、路面倾斜、纵向开裂等不良现象产生。
车子终于开到了平缓的路段,松了口气的司机马上来了精神,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这段路难啊!"还能腾出只手来比划挥舞,"这种冻土,都是乘它硬的时候赶紧修,可是不行啊,下面的土一化就成了稀泥。"司机师傅拍拍方向盘,很是得意洋洋地继续说:"路这一烂,可不是谁都能走得了的了,这要技术啊!你们也看见刚才外面那路了?包包拱拱的,一个不小心,车头就得扬起来,你就等着翻车吧!"
我们纷纷表示同意——这是实话,在刚才不断的颠簸中,好几次白色的车头高高地抬了起来,几乎遮住我们的视线,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个左转右旋法,才一次次地化险为夷。
听到我们的赞扬,司机更加得意,更加没完没了地跟我们上起了安全驾驶的课来。
然而我已经不能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宏篇大论上了。因为我看见窗外很远的地方,一群动物正列着队奔过。我大声叫着司机师傅停车,同时已经把摄像机从包里面扯了出来。没等车停稳,就急不可待地从身旁四川生意人腿上爬出去,奔到公路边上,吓得一群大男人在后面扯着嗓子直喊:"别跑别跑,看待会儿喘不过气来!"
从摄像机里把那群狂奔的精灵拉到眼前,才发现不是我原先期望的藏羚羊,而是一群藏野驴。不过这也够我兴奋一阵的了。
驴群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三五成群,或是埋头吃草,或是交头接耳,不然就是小两口耳厮鬓磨,各干各的事,很是悠闲自在的样子。只有一头看上去颇为壮实的,骄傲地挺着胸脯,东张西望着,不知道是在担任警戒任务呢,还是在顾盼生姿。可是在这昆仑山下的荒原里,它们就是除我们之外唯一的活着的动物了,再看不见别的活物——至少是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的。那就是在防着我们了?这个想法让我感到颇为扫兴,毕竟我是不愿意与任何生物为敌的,当然更不愿意被它们敌视了。不过随即发现那只壮男驴结束了它的左顾右盼,跳狐步舞似的迈着小碎步在驴群中间蹦来跳去,还很霸道地非要挤到别驴的小团体中间去,没两分钟又很是不屑的挤将出来,转移到别的驴堆中去。这才明白,敢情这家伙刚才不是在为大家伙儿警卫,只是在找地方混堆儿呢!这要是个人啊,整个儿就是一个磕着瓜子,到处找人打探家长里短的三姑六婆嘛!
在同伴们的催促下,我们又上路了。来前听人说,五道梁一带,海拔虽然不算很高,但是人们往往在这里产生极强烈的高原反应,如果在这里没有问题,即使在唐古拉山口也不会有什么了。
可是靠近五道梁,竟突然刮起了漫天卷地的大风。刚才还一片碧蓝透明的天空一下子变得黑沉沉的,劈头盖脸地朝头顶直压下来。如同秋天的落叶一样的雪片纷纷扬扬,被呼啸着的狂风挟带着在空中转圈。气温骤然下降,逼得我们不得不赶紧把手边的厚衣服穿上,并把所有的车窗关得紧紧的。虽然经常往返于这条线路,车上的同伴们还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刚才还在热烈讨论的话题嘎然而止,大家都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紧闭着双眼。相反的,我的反应却没有自己预先想象的那样强烈,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是看着同伴的表情和脸色而有些许的紧张。
窗外的雪下得越来越大。在短短一个钟头之内,就从炎热的夏季一步跨越到了酷寒的严冬。我把脸贴在车窗上,哼哼着:"冤啊,实在是冤啊!比窦娥还冤啊!"车窗冰凉凉的,口中哈出的气在上面喷出一团团的奇怪的形状,马上又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四川人打起精神来搭我的话:"你冤个啥子啊?"
"是很冤啊,窦娥冤成那样儿就六月飞雪,我们这会儿才五月初呢,肯定有更大的冤情!"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车子里响起一阵乏力但却欢快的笑声。可是紧跟着我们就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了:因为每个人都加了衣服,原来对后座的三个人来说还算宽敞的空间就变得很拥挤而不能挪动半点了。同时由于窗子都关得密密实实的,车内的热度让我们感觉呼吸更加困难,更糟糕的是,前窗上布满了气雾,非常妨碍司机的视线,坐在他旁边的那个林芝的公务员不得不随时帮他擦干净玻璃。于是大家一致同意将车窗打开一点,既不至于让大雪飘进来,也可以让车内保持新鲜的空气。
但是这样一来,冷风灌进车厢,让我只穿了一条牛仔裤的双腿被冷得一阵阵地泛起鸡皮疙瘩,可是上身却因为加了防寒服而很暖和,这令我觉得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被分割开来,就像魔术表演那样,或者更确切一点,像在练习武侠小说上的什么神功一样了。随着车内空气的逐渐变化,上下半身的感觉也开始靠拢融合,然而不幸的是,是朝冷的那个方向。
车子在路边的一个乡村野店模样的小加油站停下加油,我也赶紧从放在后备箱的背包里翻出羊毛裤,想要找个地方加上。然而这里只有两间空荡荡的砖房,没遮没拦的,再由就是前面一个简陋的加油器。加油站伙计把我带到房子后院里,那儿有一间破烂的小房间,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木料、油桶、破办公桌等杂物,窗子上只有几根铁栅和半块残破的玻璃,门上也没有插销或者锁之类的东西。我只好搬过来一根木头顶住门,然后躲在门后以金鸡独立之姿手忙脚乱地把羊毛裤穿上。
这下子我开始明白高原反应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穿条裤子而已,竟然像在平地上跑了八百米一样——我之所以之说八百米,而不是一千五百米或者三千米,是因为我的体育很糟糕,八百米已经能让我喘得像条狗一样了。而现在,我就正像条狗一样,伸出舌头吐着粗气,喉头泛起腥甜的味道,一只手扶在破门上,另外一只手还提着穿到膝盖的羊毛裤。
司机和同伴们在外面催促着,说车子已经加好了油,不赶紧的话,右面的夜路就很难走了。我只好深吸一口气,单腿蹦跳着把毛裤和牛仔裤穿好,冲出房门去。上了车,司机跟我解释说,后面还有很远的路,如果不赶紧,我就不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唐古拉兵站,那样的话,住宿会成问题的。
但是即使如此,在天黑前赶到兵站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了。离开加油站没多久,我们就遇上了好几次大队的军车,每次都有七八十辆。绿色军车之间保持着均匀的距离,缓慢地前进着,时速大概不会超过三十公里,就像一条大河,壮观地蜿蜒流淌着,却不肯奔腾起来。每辆车都被篷布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每辆车的驾驶室里都坐着两至三名军人,而军人着装的标准和统一甚至表现到了他们的墨镜上——统统都是黑漆漆的,连款式都差不太多。我兴奋地探身出去,用摄像机拍摄威武的车队。驾驶室里的军人们看见了我,却仍然虎着脸,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几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小的士兵朝着我的方向露出笑容,却还是含蓄着。
然而由于庞大的车队占掉了半边路,我们的车就不能再撒开腿儿地跑了。只能乘着对面没来车的当儿占道超车,对面一来了车,就强行地挤进军车行列里,跟着慢慢吞吞地往前蹭。就这样见缝插针,进进出出,我们竟花了有半个钟头走过整个车队。这让司机抱怨不已,然而,后来我们又再几次遇到这样的庞大军车队列,让急性子的他简直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我们也都饿得不行了。于是到了沱沱河,我们赶紧找了间小饭馆找东西吃。当然,在这样偏远的地方,你是不能够期望吃到什么美味佳肴的,只要能够把胃撑满就万事大吉了。此外,清理肠胃也是非常必要的,否则到了更荒凉的原野上,没遮没拦的,那可就难办了。事实上,我觉得肠胃不适已经很久了。
对于旅行中的内急问题,我一向自认为经验丰富,而且常常乐于绘声绘色地向旁人描述过往旅行中最恐怖的如厕经历。那是在新疆时,某个深夜停车吃饭,与阿荒在黑沉沉的荒野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到一个三面围纸板,一面搭块破布的地方解决。至于脚底下是什么状况,由于当时没有带手电,以至永远都无法了解,只知道头顶上绝非厕所的顶棚,而是南疆的星空。
然而在沱沱河的尴尬却让新疆的故事变得黯然失色和相当的斯文。
我们同行两辆车上除了我之外,其他乘客和司机全都是男人,而饭馆里的老板和伙计也没一个是女的,然而我也只能丢开羞涩,跑去问老板厕所在哪里。回族老板手往后头一指:"后面坝子里。"这次我学了乖,带上了手电,可是在饭馆后面无限宽广的"坝子"里转了两圈,并没有看到除了饭馆之外的第二幢建筑物了。带着满腔的纳闷,我又回到饭馆里一脸谦逊向老板请教。
老板的表情好像看到了白痴,斜着眼把我上下打量好几遍,然后用艰涩的汉语说:"不是告诉你在后面坝子里吗?宽得很,爱在哪里就哪里好了!"
坐在油腻腻的桌子旁磨蹭了一会儿,我又跑去跟司机商量,希望他在经过沱沱河兵站时拐进去一下,以便让我可以借用别人的地方——兵站总不会没有厕所了吧?可是司机指指我们来的方向,告诉我说早就过了兵站了。
正自彷徨无计之际,旅伴中的国航飞行员尤兄问道:"他们不是告诉你后面坝子里了吗?"
我头一扭:"才不要!"
司机比较聪明,赶紧给我铺好了台阶:"她怕狼咬。"我也赶紧顺着台阶下来:"是啊是啊,我怕狼咬嘛!"
可是这飞行员犹自较真:"这住人的地方哪来的狼啊?"气得我转身就走,可那飞行员仍在背后热情地高喊着:"没事儿!到了外面就这样!随便点,放心,没人看!"
当时真的有很强烈的冲动,想要冲过去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你再喊!"
就这样一直忍到唐古拉兵站。
如果有一天失业了,一定要congratulation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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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昆仑山口,公路两旁的山全都变成了白色,连绵亘萦,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烁奇异的光辉。映衬在蓝得透明,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下,连白色这样的词都显得脏污,不配去形容那种晶莹静谧。而呼吸,竟成了对昆仑山的冒犯。其实在格尔木时,也有人指城外的昆仑山给我看,可是和他之间总是隔着一座城市,看上去虽然不远,却总是觉得与自己无关。而此刻自己就已经在群峰的包围之中了,那么突然,在我意识到之前。我们中间没有任何的阻隔,逼真而亲切,高贵且纯净,山峰站在我的面前,仿佛张开双臂等待我奔跑过去,投入他的怀中。一下子被感动,幻想自己是武侠小说中的游侠,仗剑云游,来到这世外高人隐居的仙境。可是,我心仪的杨逍和他的坐忘峰,在哪里呢?光明顶上是否仍有激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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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当然是不会喜欢这高远宁静的景象,因为他们是男人,吸引他们的是如温柔婉约的女子那样的成都的气候和生活方式。而眼前的昆仑山,是遗世独立的奇男子,有他的冷峻,也有他的宽容,有他的狂野,也有他的温柔,尘世间的男人站到他的面前,马上就会暴露出彻头彻尾的鄙俗和猥琐,完全无处藏身。在这样的比较之下,当然女人更容易被这个站在冷冽高原灿烂阳光下轻柔微笑的伟岸男子吸引,难以自抑的爱上他,不欲做他求。
   可是我也知道,我是一个庸俗的女人,爱上这个高贵骄傲的自然界的神灵,是打滚于混浊尘世的卑微心灵的哀伤奔跑,而习惯了无聊但却舒适的城市生活的臭皮囊,终究不配停留在不染尘埃的他的身边。选择离开,往往是保存爱情的最好和唯一的方式。

   ······
   而现在,在看到昆仑山的纯净高贵的微笑后,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不再奢望留在他的身边,只想把那不似人间的景象占有在我的脑海中,带着他奔逸在后面的人生。

如果有一天失业了,一定要congratulation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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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游天堂——我的西藏尼泊尔之旅1

  从5:45am开始,我就开始里里外外的来回窜着,焦急地等待那个胖子说的车。到9点,旅馆门口的公用电话终于开了门,赶紧打他的手机,他居然很理所当然的告诉我说,那车坐满了人,昨天晚上就已经走了!!!    
   可是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干脆背了大包,就直奔火车站去了。
   在火车站转了大概一个多钟头,终于有个人过来跟我说,他要送新车去拉萨,反正车空着,不如拉几个人,还可以赚点钱。然后还说,千万不要再等那个胖子的车了,因为"撒拉人很没有信用的",而且如果我跟他吵架的话,"惹急了他,他杀了你也没人敢管!"因为据他说,撒拉族是个非常彪悍的少数民族,从来不在乎王法,就算惹了什么事情出来,政府为了民族团结,也不会追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类似的话倒是在念初中时去云南文山的路上,听驻扎在回民聚居的平远街的士兵说过。而后来到了拉萨,四处打听去当惹庸错的车子,也听到很多人说,那里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路,非常危险,司机都不愿意去那里,只有开卡车的撒拉人敢跑那条线。而在那茫茫荒原上,就算发生什么命案,也没有办法追究。    
不过无论这些事是不是真的,他倒是的确有一辆白色的新车,连座椅上的塑料布都没揭开。况且他一再地说明已经有了其他的客人,所以只要去接了他们,就可以"马上"走了。    可是这个批评撒拉人不讲信用的汉人,自己也并没有准时,在把我们拉倒一个硫酸厂的家属院后,就说去接其他的几个人,让我们一直在车里坐着傻等了四个多小时,一直到下午三点半才出发!这样的时间,和坐大客车又有什么区别呢?最后他居然还辩解道:"怎样,我还是很有信用的吧,让你们等的不算太久。哪像那个撒拉人,让你等了一夜,最后还走不成。"真的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然而不管怎样,到底是朝着拉萨的方向前进了!
注: ·  兰州—格尔木的火车时间:21:10—13:20    票价:151元·  格尔木—拉萨长途客车站地址:火车站对面    票价:200元  ·  不妨去中旅格尔木分社看一下,运气好的话,会碰到跟自己行程吻合的旅行团,跟旅行社的人要求搭乘行李车,付一定的费用,基本上旅行社是会同意的。优点就是路上时间长,可以充分地观赏一路的风景。中旅格尔木分社地址:昆仑路 格尔木宾馆·  如果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那么可以在火车站门口广场上找车,甚至一下火车就会有很多车自己找上来问是否要去拉萨。这些是长跑拉萨的客运车,虽然未必有政府的营运许可证,但是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人身安全上的问题。乘客大多数是拉萨做生意的汉人和在西藏政府工作的藏族公务员,所以才会坐比客车贵一些的小车。但是要注意防止被司机或拉客的人放鸽子,白白地耽误时间。·  高原反应因人而异,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最好在格尔木就买好氧气袋或瓶之类的东西,但是不要在车站买,价格比市内贵很多。·  不过也不用把高原反应想得仿佛哥斯拉一样可怕,基本上只要身体没什么大毛病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很大不了的反应的。我出发前看到别人写的走青藏线的文章,说得命垂一线的样子,吓死掉,准备了一大堆东西,结果也没遇上什么,虚惊一场。
   
如果有一天失业了,一定要congratulation一番。。。
因为又有新的开始了。。。
去丽江晒太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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