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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流连,似水无痕
在我蓦然回眸的那一瞬,可曾有千百番轮回的灰烬,淡如浮云在你眉间浮沉。
——合什轻问
长安,灯如昼。
太平在重重人群中找寻昆仑奴。昆仑奴的面具揭开,面具下是薛绍俊朗的脸。
——“小姐,你找谁?”
——“我找我的昆仑奴。”
——“小姐,你认错人了……”
(一)
不知为何,这么多年来,她竟似始终在等待,等待一个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这身影,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茫茫苍苍。
在她心中,这个名字是始终不敢触及的,那是年少时的梦。她还记得那个小小的自己,珍视着收集到的他的每一首词,听到有关他的片言只字,心都会剧烈地跳。
梦也不分明,何必催教梦醒。纳兰这两个字,对长大的她,犹如前世的一个梦。
是梦终要醒来。
但梦想却固执地不肯零落。只是被她慎之又慎地藏进了心的最底层——深得令她以为梦已无踪;深得令她产生错觉,“赌书消得泼茶香”,怕只是前世的一个幻影吧……
她清楚地记得看到的第一首纳兰词——“彩云易向秋空散,燕子怜长叹。几番离合总无因,赢得一回僝僽一回亲。”
至今,她犹能清楚地背出每一个字来,仿佛那些字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归鸿旧约霜前至,可寄香笺字。不如前事不思量,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
而许多年之后,这首词竟会如宿命般让她顿悟,原来自己苦苦寻觅与等待的人,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与自己在人海茫茫中擦肩而过,一如她没有想到会遇到他——于千万人之中,于时间的无涯的旷野里。
那是一个怎样的开始呢——在一切淡如微风后她微微沉思,而心中,亦不由为这种种的错位而黯然。
仿佛历经沧桑。
(二)
在那样一个喧嚣的场所,在笑语喧哗声中,竟然和他背起诗来。
她说:“心字已成灰——出自《饮水》第一首……”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他对得很快。是《侧帽》第一首,她听出来了。那一刻,心中似有什么恍恍然划过,酸涩难当。
她从文字中解他。
那样一份怆然,似来自前世的聆听。心中,是一份被解得的欢欣。仿佛这许多年来,对文字的感知,全是为了此刻。而三生三世里,那份等待的茫然,究竟自何处而来?
许多的东西都不必说,只愿记取这片刻知的欢娱,作日后散的印证——他朝两两相忘呵,纵然今夜,明月朗朗。
(三)
梦里流年。
她有时也不由想,他读,她听,怎么也会听出无限的伤感来。网络,是否亦是烟波浩淼?这烟波浩淼中的擦肩而过,这蓦然回首时的种种,是有缘?是无缘?
而现在,想起那段日子的欣喜,她不由有着片刻的怔忡。
那天说到东坡词,他说:“东坡写过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她笑答:“天若有情天亦老。”
谈起诗词,她对他说,“如遇故人。”
“哪个故人?”他问。
……
总觉得,与他,是内心极相似的两个人。未曾交流对事物的看法,却常常在文字中发现观点的相似——同站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在各自的一方天空里挥洒得自信而骄傲,将骄傲化为谦和,内心却易感而脆弱,脆弱于无人对话的茫然。
自文字识他,那种隔着时空的怆然总在她心头轻漫,江南的细雨,一次次将心事淋湿。很多次,她默默不言——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敢说,那是用心说出的一语,又如何用语言来诠释?
瘦尽灯花又一宵,怎样的一种素衣相对中的矜持呵。
为谢你擦肩而过时给予的相知,我愿用心解你。你心中的那份茫然,我心中的那份伤感与怜惜……为何竟有泪滑落?昨日空题断肠句,今宵风冷谁家院?……
今夜,又是风冷雨细,那是千年的风雨,丝丝洒进心去;今夜,却再也没有为赋新词而说过的傻话痴语……
泪落,君知否。
(四)
我曾持箫,任箫韵悠悠,以待君来。
世间最寂寞的,不是等待,不是思念,是一遍又一遍的苦苦回忆。
世间最无奈的,不是不相知,不是思无踪,是相互走近时的种种错位,是错位处的无奈是非,是是非中的心伤与心创,是那一缕抹不去的叹息莫名。
心倦。悲凉。
长灯空照。
谁人忆江南,谁人凄无言?谁人夜无眠,谁人多感慨?
我愿化身一泓秋水,只为释这前世情怀。
垂首处翠袖清减,只问君青衫无恙否?风冷处可有人添衣,夜吟时可有人相伴?
帘卷细雨,尘黯江南。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将陌路。
背影惆怅莫明,心中离愁万千。
相逢缘是梦,梦里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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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灯如昼。太平在重重人群中找寻昆仑奴。
——“小姐,你找谁?”
——“我找我的昆仑奴。”
——“小姐,你认错人了……”
泪落如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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