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早春凤凰行(之一)

凤凰——在地图上只不过是湘西的一个小点，但她却以特殊的地理位置、历史文化深深吸引着我。这个地处湖南最西部、云贵高原东端的边陲小镇，是湘黔渝鄂四地的交界之处，
名作家沈从文、名画家黄永玉就生长在她的怀抱里，蕴毓了这样灵秀人物的土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今年春节期间，我的凤凰行终于成为现实。与T二人打点好行装，晚上出发，从长沙经过十来个小时的行程颠簸，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到了湘西的吉首自治州。然后，花三元钱坐上出租车去吉首汽车站转搭凤凰的班车。吉首的出租车跟其它地方的不一样，全是颜色灰灰的微型面包车，远远看去，就象一只只小甲虫在路上跑。

坐上班车，再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弯弯山路，终于到达了我向往已久的凤凰古镇，第一眼的印象是失望！和中国其它的内陆城镇一样，凤凰汽车站两旁窄窄的路上充斥着乱摆卖的小摊贩，他们卖的商品多种多样，除了和别处一样的水果、蔬菜以外，还有苗民在卖苗绣、银饰等工艺品，甚至有山民挑着清晨猎获的野鸡、野兔叫卖，最特别的是角落里坐着个着苗装的老头，叼着烟袋，面前的地上摆着一块大大的黑石头，上面有清晰的白色虎纹，我们走过去看了一下，不知道那虎纹是真是假，因为太清晰、太形象了，我和T在石头前争论了半天，T说肯定是假的，我说也许是真的，无法得出个结论来，老头也不说话，一付悠闲笃定、与世无争的样子，与周围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和T一幅典型外地人的打扮马上吸引了一大群当地妇女冲上前来招揽住店，也许是淡季的缘故，游客显得特别稀少，所以她们的态度也显得更加热情，一向斯文有礼的T，衣服被三、四个女人拉住，窘得语无伦次：“人人都说湘西是土匪窝，没想到女人也这么厉害！”

最后，我们只有半推半就地跟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人走了，两人心里都想“就算是黑店，也就住那么一、两个晚上吧！”

穿过长长的石板小径，来到女人家里，却出人意料的干净清爽，一色的新窗帘、新被褥，价钱也公道合理。二楼临街的房子，避开了热闹的街市，望出去，能看到老街上青幽幽的石板和对面墙上斑驳的苔藓。

放下行李，我们信步走到老街上逛逛，青板石铺得很平整，由于年代久远，有被人踩出来的一个个小坑，但感觉很干净，没有城市里天天躲不掉的灰尘。六、七个小孩子在空坪上玩耍，满地打滚，也不见得身上有多脏，看到有生人来，还来几个前滚翻后滚翻的，颇有几分讨人喜欢的得意劲。街上人不多，加上我们走的又是比较僻静的一条，更加显得她不繁杂，有一种特有的详和、幽雅，这种古镇特有的韵味慢慢沁入我们的心。老街上的建筑基本保持良好，有的经过修整，有旧貌换新颜的感觉，有的仍然是几百年前的旧样子，那些精致的廊柱、门檐、雕花看得我目不暇接。

受多元文化的影响，凤凰古城区修建的庙宇、祠堂、会馆大多建有戏台，且建于进门之处，为木质结构，楼台赤阁飞檐，壁画有些斑驳脱了，戏台前面的空坪上，铺垫了红砂板石，左右还有厢房（就像是大歌剧院两侧贵宾坐的厢房），看戏就不用仰着头了。比较有代表性的戏台是建于民国四年的‘朝阳宫’，场地较其它戏台宽，保存也算完好。我们到的时候没有游人，台前对联颇有深意：上联：千秋人物有贤有愚有神仙；下联：数尺地方可家可国可天下；横批：观古鉴今。

站在朝阳宫的戏台前，想象穿通厚厚的历史尘埃，昨日那种书香世家的繁华景象仿佛在眼前重现，那戏台上演的应该是“八仙贺寿”、“四郎探母”这样的热闹戏码吧！T拖走了出神的我……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一生一次壮行、千里走西藏、一次旅游，了却一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