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距离.....

笑花

妻是读文科的，这曾是幻想浪漫的一个希望，但婚后始终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和缠绵，并且因为平凡生活中一头雾水的工作，心烦意乱却找不到解脱，和妻子似乎总有那么段距离，平淡得有些陌生。
　　天空中，傍晚红彤彤的夕阳、冉冉上升的素月，那曾是小时候的温馨回忆。
　　小时候我曾经那么喜欢看月亮，听奶奶讲月兔和嫦娥以及月桂树的故事，总是听得如痴如醉。傍晚，习惯了对着夕阳发呆，静静等母亲那火红火红的锅底下的烘烤的地瓜、箍椎（一种面食）。母亲总是说等太阳落了，你爹回来我们就可以吃饭了。就一个人跑到墙外，我家就在小村边，于是那轮滚园的太阳炙手可得、一览无遗。等忙田里的活的父亲吃饭也就成了习惯，太阳那慈祥的笑天长日久，却总是看不够，那里似乎就有暖暖的灶火、有可口的地瓜和带着香喷喷烘烤的略微带点微黄的箍椎，还有父亲那粗糙的手抚摸我的头。
　　似乎那段时光已经躲进了童话世界，面对每天日益烦乱的快节奏的生活，每天总是工厂、家或者挤公交车、接孩子放学。生活单调、乏味，孩子淘气的要求，更让我这个为人父者羞愧难当，能力有限，时间久了孩子也习以为常了。物是人非，再没有昔日的意气风发、激情澎湃，平静淡然悄悄取代了过去的挥斥方遒的豪气冲天。更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曾经期盼依旧的婚姻生活也悄悄被生活涂抹成黑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柴米油盐，生活的一日三餐，家长里短、迎来送往，平静得有些乏味，我感到了与妻之间的若即若离的距离，开始怀疑我们的结合。
　　我和妻子的结合，没有什么悬念，是经了媒人介绍，在已经是老大不小的年龄顺理成章结合在了一起的。在那样的一种特殊氛围，同事们似乎对我们这些大龄青年有些探寻的眼光中——“怎么还是单身？”我们经好心人撮和一拍即成。
　　妻虽然貌不出众，语无惊俗，但她的对家热情让我很是满足。在自己的家里，有一个把家搭理得井井有条、温馨宁静的好妻子，自己回到家好不惬意。
　　平静的岁月里，工资拮据，但用途却很多，要攒着为了房子，还要为人处事，还要孝敬父母，再后来还要让孩子过得快乐一点，总之成了家生活就不只是两个人的生活了，它是两个人经营的一盘棋，象、马、炮要精打细算，一个小卒也要深思熟虑。平淡无奇的小日子，有了妻子经营，生活有声有色。特别是饭桌上简单的菜蔬被妻不断翻新花样，今天是西红柿鸡蛋、明天是西红柿汤；今天是腌制的香椿，明天又是蒜拌的，后天是鸡蛋炒的……就那么几样菜，生活却有滋有味，就像每天的阳光，虽然总是亮堂堂，但每天都是日出、日中、日落变换模样，家的温馨让我暂时找到了生活的一块避风港。
　　时间一天天过去，妻始终如一。她会将一个周末的时间都用在收拾家上，家务做得头头是道，劳累了一天后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早晨会有一份简单但不失营养的早餐，周末会有大快朵颐的大餐，我和女儿对妻子的手艺可谓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几乎怀疑妻子不是学文科的，是学烹饪的。家里的家具虽然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几件结婚时的组合家具，但干净、条理，小小的家窗明几净。阳光里家是亮堂堂的，小雨里家是温馨的，大雨倾盆、严霜飞雪里，家更是一份向往。
　　这样的习以为常的同时，却渐渐迷失。生活并不始终这么平静，我开始厌倦这样的一份平静，开始希望妻的浪漫，开始羡慕情人之间的那种如胶似漆。从来就没有轰轰烈烈爱过的我开始羡慕起刻骨铭心的烂漫和奇遇，开始烦心于和妻之间的距离，担心我的麻木和妻子的平静是否是生活。
　　我们之间除了每天的散步，似乎交流不多，我们工作不同，妻是个内敛的人，她没有多少兴趣来和我交流工作，只是对女儿的探讨是我们最多的话题。我把妻当作了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几乎忘记了妻也是走过风花雪月，喜欢读文学书的文科大学生。
　　那一个傍晚妻的一席话，让我如梦初醒，让我麻木的神经转归正常。
　　妻的话记忆忧新：“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却不看得那么简单。如果相对于年轻时的风花雪月、海誓山盟，婚姻是少了不少色彩，但婚姻的日积月累、情深义重是年轻时的爱情无法给予的。我记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人必活着，爱才有所附丽！’爱情是风花雪月的盛宴，婚姻就是相濡以沫、天长日久养人的家常饭。婚姻需要的是天长地久，就象今天的夕阳和月亮，看似淡淡的光，但两者之间有无法割舍的必然的联系。太阳的伟大需要月亮，月亮的光辉离不开太阳……”那是我委婉的发牢骚，说我和妻的距离就像那傍晚的夕阳和素月时，妻子一番深有感触的言论中的精彩部分。
　　妻后面的几句暖我心窝的话彻底消解了我心中的忧烦，“你这几天为什么郁郁寡欢，当然与工作压力有关，似乎对家庭也有些淡漠。我是早就看出来了，但找不出合适的方式安慰你，我心急，但我不想‘有病乱投医’。你说我们是太阳和月亮，你的光与我休戚相关，你郁郁寡欢我也心急如焚啊”。
　　听着妻子关心的话语，我心里暖暖的，同时也生出几分愧疚，于是低下头静静品味妻子有史以来最为“惊家动地”的“高谈阔论”。
　　天空的一轮月亮，播洒着淡淡的银光，夕阳在悄然西坠。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彼此潜移默化地磨合，默默经营自己的家庭，平淡似乎是一种距离，却是人间无与伦比的永恒。

[ 本帖最后由 笑花 于 2007-3-24 09:5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