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雨〉——好久不见你们，去丛化的朋友们，想死我了！
故乡 雨
窗外是无边的倾盆大雨淅沥哗啦一阵狂下，广州就是这样，雨很少有柔情的时候，总是粗野迩来，飘忽而去，几乎难得缠绵，而且一下就是一个月！。
这样的雨天，我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看不见蓝天白云，看不见青山绿水，只能这样静静的坐着发呆，任由思绪乱飞。
才出来三年，我就又开始怀念故乡了，她就是这样的让我牵挂，让我为她柔思百转，让我挥之不去，剪之不断。
现在的故乡，也应是飘落在雨里。
回乡的日子里，几乎每一天都要来那么一场两场的细雨霏霏。我也总是在下雨的时候禁不住走出屋外，让那柔柔绵绵的雨轻落在脸庞，尽情亲吻我日渐苍凉的脸，尽情相拥我微微发胖的丰腴，曾经被她拥抱已经是很久，很久的过去了，而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我这样在雨中肆意的日子也并不会太多，离开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再次的亲密触摸。
曾经记忆中永远湿湿潮潮，乱草丛生，沾满水迹的，是那条通往水井的坑坑洼洼泥土小路，路是隐隐约约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塑胶水管，弯弯曲曲把我曾经肩挑背负过的水桶丢弃，向白色的小蛇一样在远去的小路上穿梭，我的父亲母亲，已经老了，路，也已经荒了。仿佛从我离开后就再没有人来这里挑过水。自制的自来水方便了生活，却失去了情趣。往日回家和远去时最先做的和最后要做的，就是将水缸装满，将扁担挂在木柱上，水桶放在不绊脚的角落，盖上盖子。大人才感到孩儿的长大和董事。而今，水桶和扁担早已经被束之高阁，寻不得一丝的踪迹。蜘蛛网落，把这些肩上还略有痛痒的记忆一同链接，井边只有三三两两青蛙和我种植的翠竹，还零乱的散落四周，她们顽强的挺拔着，青翠依然，随风摇曳，更显婆娑身姿秀丽妩媚，在微风细雨中缠绵，雨丝吹落成轻纱薄雾，萦萦娆娆，晃动着记忆的青丝，将这一坛老水，无数次焕发着青春，更近了，又更远了。
儿时最喜欢坐在山峁，看那些姑娘小伙子在田间地头赶牛欢声，围在燃烧稻草的火堆旁，谈谈笑笑，听老人们讲着儿童不宜听见的谎言故事，山有多事故是，田有多少故事，树有多少故事，所有的人有多少故事，在晚霞中被流彩的云印埕着，走到天的远处，不见了踪迹，只有我独自在惆怅中品尝。
岁月流转，很多的记忆还在，而旧地重游，已经不能与记忆相映照。人变了，井枯了，山峁上的热闹人群再无从寻觅。儿时的伙伴都已经天各一方，时间改变着容颜，谁还能忆得旧时的模样？
儿时记忆中有一首非常动听的歌曲《放牛谣》，不算婉转，也不算悠长，但是他是我爷爷教我唱的，这是爷爷唯一教我的一首歌：你放牛，我放牛，你放牛的劲头没有我的足，清早学会早早起，山坡有了欢笑声。牛吃草，人吃饭，两相无欺天地宽；你放牛，我放牛，你放牛的劲头没有我的足，牛吃饱了才耕田，种了稻谷才有饭，牛也吃，人也吃，世世代代有饭吃。别看这一顿饭，我记得只有过年的时候，我才能饱饱的吃一顿白米饭，尽管寒蝉，但并不知道很不快乐。
行雨是山区最常见的现象，说来就来，来势瓢泼入注，但很快的来如风的去，行雨过后一定会出现彩虹，我们叫“马印”，城里人见到彩虹说是幸运，儿时是幸运的，彩虹就养在后山边上的水塘里，马印来的时候，一头在水塘里吃水，一头在山坡上，在家门口。墟里的老人们说，人不能让彩虹舔了，如果，那就会一块一块白色，和黄色的皮肤相间着，是一种病，城里人说是白癜风。彩袖霓裳什么样子，在那时的记忆中惟有兰花了，她如烟似雾，梦幻中吐露着芬芳，花香暗夜袭人，那如羽瓣的叶儿入夜之后，即掩上了娇容悄悄去寻得另一个的梦去了，只有这如云兰花儿是不肯入眠的，夜半的她遗世独立，与黑夜抗争着美丽，黑夜难以掩盖她的芬香，黑夜吞噬着一切，却吞噬不了高贵的灵魂。尘埃遮不住，黑夜更奈何？我曾经写过，我是不拾得兰花的，是因为她的芳香，在半夜才出来。
岁月沉淀着美丽，被时光无情磨灭的或许是不该停留的，多少老屋，秋凉时节的火土堆，深山密林的套索，敲掉泥土挂在板壁上的犁耙，红薯洞里的秧番薯，呈上金黄色垛坨的草树，髟山的野火，露天底下左撇子电影，瓜瘦了的山溪，肥了的牛羊，满了的粮仓，杀过年猪的尖叫，成林的腊肉，兰花花底子的衣衫，红色的纸伞，着了茶油的发式，跟在新姑爷后面的小童，围鼓声扬中让唢呐吹起了地方戏曲的欢腾，土戏称为“阳戏”最后一声极度高腔再板高的绝妙，多少往事如芯片速度环绕，故乡是美的，是因为我们长大了出息了，回头的缘故，故乡是甜的，是因为我们将苦吃完了的缘故，故乡是性情中的，是因为我们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压抑太久，这些乱泥卵石路，走出去的依然只是肉体，留下来的依然还是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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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20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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