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感受之——以丽江为藉口

一、带一本什么书
   每次远行，我都要为带一本什么样的书阅读而犹豫许久。丽江在我的印象中，是个清澈、明媚的城市。我在书橱前翻检了几个时辰，带了本赫曼●黑塞的《堤契诺之歌》，一本苏雪林的《唐诗概论》，一本刘师培的《中古文学论著三种》，另外一本新买的地图册。其中，《唐诗概论》在路上读了大半。但是，到了丽江之后才发现，看书是件很荒唐的事情。街上美人如织，城外晴云可抒，独占一隅胡乱翻书，实在是出不可理喻的闹剧。不过，如果幸运，于水边椅上，吧前树下，看到一位年可二八、粉雕玉砌的佳人，秀腿盘索，嘴唇翕动地翻着一本书，此情此景，谁又敢说不是一件妙事呢？
二、如何写下我爱你
    在“裔润阁客栈”酒吧，同行的朋友各去拥红倚翠，我则随了一位大理的白族姑娘，来到了里院。院中有棵苹果树，果实垂枝，照壁前的火盆旁，围坐了十几个人，多是游客，我落座时，他们正在为难其中的一对情侣。坐我对面的是一个摩梭族的女孩子，她很安静地靠在藤椅上，听到好笑的话，也只是微微动下嘴唇，恬淡自然，宛如相识多年的恋人。我请她唱首民歌，她唱了一首《打猪草》。她没有拒绝，这使我非常高兴。旅馆的女老板是纳西人，很是漂亮，她带我上楼看新装修的吧台。楼上的灯光有些昏黄，我坐在一张桌子旁翻看她的影集时，她就站在我的身后，为每张照片作着解说。她的呼吸平静，柔柔地散在我的脸上，我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而她的声音温婉，她的眼睛让人不安。我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打她的主意呢？我后悔极了。
三、无论如何要搭讪
   由四方街往南走，在忠义巷与光碧巷交汇的路口，是丽江有名的三眼井。我下行到泉边，一个喝过水的娴静女人刚好站起身来，她用手背抹了下嘴巴，说：“很好的，你也喝吗？”我看着水里的一尾鱼，问：“你是纳西人吗？”她掩口笑道：“不是。只是住在这里好久了。”她转身指着身后的庭院，那院里有几棵果树，枝桠已伸出了墙外。我在泉边的洗手池洗手时，她一直倚在那户庭院的门上看我。我回头仔细地看过她一眼，她的腿很好看，她的腰很细，她的胸脯丰满，而且笑容淡淡的甜。但我洗了十几分钟手，也没有想起一句再搭讪的话。我不应该是个羞涩的人。我需要做点什么，才能再停留一会儿？
四、她在夜雨中哭泣
   凌晨两点了，我和几个朋友仍在为去什么地方喝酒，而在丽江的街巷里徘徊穿梭。丽江的天气委实变幻莫测。白天，阳光透照，也可能突然来块雨云，下上一阵雨，夜晚，刚才还繁星密布，不觉间，却又乌云团聚，片刻，雨点倾斜而至。水流冲出街道两侧的水道，溢上路面。从高处远望，整个古城，弥散着一股暗幽、素朴、简雅的气息。来丽江的人也好象约好了同一个秘密，很少有人打开雨伞，很少有人急急跑过。他们在雨中行走的那么从容，仿佛刚刚得到了爱人的心。在大石桥西，有一个醉酒的女人，坐在路边，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她的鞋子完全浸在水中。在回客栈的道上，我好象唱了一首歌曲，是《让我们荡起双浆》，还是《光阴的故事》？也有可能是《苏三起解》，或者《春秋配》？我是个笨拙的人，不会唱一首最新的歌曲。
五、猫咪，你好！
   出普贤寺，左行数十米，有户庭院，满院的山茶花树，彤红几掩翠绿，令人艳羡。我清晰地记得，在雪山下玉湖边的草甸上，我曾经为一个人剪了一把野菊和翠雀花。昨夜下的雨，还没有完全渗掉，院中有些湿泥，一只黑色的猫咪在阳光下的一把木椅子上酣睡。我小心地走到它的跟前，把它的嘴巴掰开，再轻轻合上，它却只是动了动胡须，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
   现在，我在想念丽江的茶花和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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